第二十三章流言四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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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湛看著松煙懷裏的酒壇，楞了一下：“酒？”
“是，說是孟大小姐去年釀的梅花酒。”松煙點了點頭。
“放下吧。”齊湛垂下了眼眸，一手點水，一手拿茶筅拂動茶湯。
顧瞻本來想告訴他，孟大小姐就是他的表妹，但看看那壇酒，再想想齊湛根本就不喝酒，便把話咽下了，只問：“澄泓，孟大小姐為什麽謝你？”
“那天在安樂園，她差點落水，我拉了她一把而已。”齊湛淡淡地道。孟家姊妹間的恩怨，他不願與外人講，這不是君子所為。
落水？顧瞻忽然想起一件事，那天他走得早，後來聽說孟莫莫落水，被撈起來時衣衫浸濕，曲線畢現，現在外頭有些傳言呢。不過他也自詡是君子，這樣的小道消息，並沒有拿出來與齊湛講。
齊湛點完茶，邀顧瞻來嘗，顧瞻飲了一口，讚不絕口，又與他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，方才盡歡而去。
顧瞻走後，松煙來收拾茶具，瞅著桌上的酒壇問齊湛：“少爺，孟大小姐不記得您不能喝酒了麽，說是謝禮，卻送了一壇酒來。”
是啊，她不記得了麽？那當年那些歡愉的時光，她還記得麽？齊湛看著那壇梅花酒，很有些煩躁：“多話！”
松煙縮了縮頭：“那我把酒收進倉庫裏去。”
“糊塗！”齊湛皺著眉頭斥他，“這是去年剛釀的梅花酒，得埋到梅花樹下去！”
“是，是，是小人糊塗，小人這就去。”松煙趕緊點頭，抱著酒壇找梅花樹去了。
齊湛看著已然空無一物的桌面，有些出神。她就那樣厭惡他麽，當年摔他的玉佩，現在又故意送他一壇酒。可這是為什麽呢？他自認為並沒有得罪她和孟德昭，但他們卻是這樣絕情……
他正發呆，桐煙出現在門口。桐煙是他的另一名小廝，平時負責外面的事務，極少上後院來的，因此齊湛見了他，有些驚訝：“出什麽事了？”
桐煙快走幾步進來，壓低了聲音：“少爺，外頭有些流言，跟孟二小姐在安樂園落水有關，講得可難聽了。”
齊湛意識到了什麽，倏然擡頭：“和孟二小姐的閨譽有關？”
“是。”桐煙點了點頭，“我想著，這應該會影響到孟大小姐，所以特意進來稟報您一聲。”
齊湛皺著眉頭，沈默不語。
桐煙試探著問道：“少爺，我認識幾個道上的人，要不，讓他們去把嚼舌根子的人打一頓？”
“不可。”齊湛緩緩搖頭，“流言蜚語傳得飛快，禁是禁不住的，你打了人，反而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。”
“那怎麽辦？”桐煙瞅了瞅齊湛的臉色，“孟大小姐何其無辜，要是被孟二小姐牽連，可太冤枉了。”
齊湛敲了敲小茶幾：“要對付一個流言，只能編一個更吸引人的。”
“更吸引人的？”桐煙一楞。
齊湛道：“孟二小姐想要謀害孟大小姐，不料事情敗露，自己發慌，掉到湖裏去了。”
雖然妹妹謀害姐姐，也會讓孟家名譽受損，但流言已起，不下一劑猛料，是沒辦法把孟萋萋摘出來的。
桐煙聽得連連點頭：“如此一來，孟大小姐就成了受害人，孟二小姐再怎麽閨譽受損，對她的影響也會很小。”
“趕緊派人去辦吧。”齊湛揮了揮手。
桐煙退出門外，一溜小跑地去辦差了。
齊湛卻是重重一掌，拍在了茶幾上。孟萋萋當年那樣對他，他又何苦在意她受不受牽連！罷了，罷了，如果不幫她，他就白把她從淩波湖邊拽回來了，好歹她還送了一壇謝禮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顧瞻從齊宅出來，剛上大道，便遇見了自家的馬車，車上坐著他的母親，萬氏。顧瞻連忙下馬，給萬氏行禮，和她打招呼。
萬氏沖他招招手，讓他上了車。
車上，萬氏滿面怒容，顧瞻奇道：“娘，您這是怎麽了？”
萬氏讓人關好車窗，道：“飛軒，我正想要找你問問，那天在安樂園，孟家的二丫頭落水了？”
原來是為了這事兒，當著自己的親娘，顧瞻沒有拐彎抹角，直截了當地問：“娘，您是不是聽說什麽了？”
“是有些風言風語。”萬氏沈著臉道，“說那天在安樂園，孟家二小姐掉進了淩波湖，起來的時候衣裳貼在身上，讓好多公子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。”
顧瞻嘆道：“這事兒我也聽說了，不管是不是真的，街頭巷尾，已經有流言蜚語了。”
“我才不管是不是真的！我只知道再讓流言這樣傳下去，會把如意給連累了！”萬氏越說越氣，“如意怎麽這麽倒黴，有這樣一個妹妹？都怪羅氏沒有教好！當初孟德昭要娶羅氏，我就是反對的，一個鄉野出身的村姑，如何教導如意？幸虧我把如意抱回到衛家，親自教養了十年，不然還不知怎樣呢！”
萬氏說得是，孟莫莫再怎麽不著調，也是孟萋萋的親妹妹，她的名聲壞了，是會連累孟萋萋的。顧瞻想著，有些急了：“娘，幸虧您提醒，不然我還沒想到這一層。我這就去安排人手，把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抓起來！”
“那你快去！”萬氏催他道，“我現在上孟家去，好好教訓一下羅氏。”
顧瞻起身朝車下跳，臨了又回頭：“娘，您多少給羅夫人留些臉面，不然她背著您給如意穿小鞋，怎麽辦？”
“她敢！”萬氏眉頭一豎，催著顧瞻下了車。
都怪孟德昭還不回來，不然趕緊訂了親，讓孟萋萋成了她的兒媳婦，豈不什麽事兒都沒了？
萬氏暗自埋怨著，催著車夫加快速度，去了孟府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孟府正房，羅氏正在給孟莫莫挑貼身丫鬟。之前的落梅，她認為不忠，不想再用了。
她挑中了碧霄樓的一個二等丫鬟叫落雪的，正打算讓人叫孟莫莫來看看，就見有小丫鬟匆匆忙忙地朝正房跑，口中還叫著：“夫人，不好了，不好了，舅夫人帶著好多婆子，打上門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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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說是孟大小姐去年釀的梅花酒。”松煙點了點頭。
“放下吧。”齊湛垂下了眼眸，一手點水，一手拿茶筅拂動茶湯。
顧瞻本來想告訴他，孟大小姐就是他的表妹，但看看那壇酒，再想想齊湛根本就不喝酒，便把話咽下了，只問：“澄泓，孟大小姐為什麽謝你？”
“那天在安樂園，她差點落水，我拉了她一把而已。”齊湛淡淡地道。孟家姊妹間的恩怨，他不願與外人講，這不是君子所為。
落水？顧瞻忽然想起一件事，那天他走得早，後來聽說孟莫莫落水，被撈起來時衣衫浸濕，曲線畢現，現在外頭有些傳言呢。不過他也自詡是君子，這樣的小道消息，並沒有拿出來與齊湛講。
齊湛點完茶，邀顧瞻來嘗，顧瞻飲了一口，讚不絕口，又與他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，方才盡歡而去。
顧瞻走後，松煙來收拾茶具，瞅著桌上的酒壇問齊湛：“少爺，孟大小姐不記得您不能喝酒了麽，說是謝禮，卻送了一壇酒來。”
是啊，她不記得了麽？那當年那些歡愉的時光，她還記得麽？齊湛看著那壇梅花酒，很有些煩躁：“多話！”
松煙縮了縮頭：“那我把酒收進倉庫裏去。”
“糊塗！”齊湛皺著眉頭斥他，“這是去年剛釀的梅花酒，得埋到梅花樹下去！”
“是，是，是小人糊塗，小人這就去。”松煙趕緊點頭，抱著酒壇找梅花樹去了。
齊湛看著已然空無一物的桌面，有些出神。她就那樣厭惡他麽，當年摔他的玉佩，現在又故意送他一壇酒。可這是為什麽呢？他自認為並沒有得罪她和孟德昭，但他們卻是這樣絕情……
他正發呆，桐煙出現在門口。桐煙是他的另一名小廝，平時負責外面的事務，極少上後院來的，因此齊湛見了他，有些驚訝：“出什麽事了？”
桐煙快走幾步進來，壓低了聲音：“少爺，外頭有些流言，跟孟二小姐在安樂園落水有關，講得可難聽了。”
齊湛意識到了什麽，倏然擡頭：“和孟二小姐的閨譽有關？”
“是。”桐煙點了點頭，“我想著，這應該會影響到孟大小姐，所以特意進來稟報您一聲。”
齊湛皺著眉頭，沈默不語。
桐煙試探著問道：“少爺，我認識幾個道上的人，要不，讓他們去把嚼舌根子的人打一頓？”
“不可。”齊湛緩緩搖頭，“流言蜚語傳得飛快，禁是禁不住的，你打了人，反而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。”
“那怎麽辦？”桐煙瞅了瞅齊湛的臉色，“孟大小姐何其無辜，要是被孟二小姐牽連，可太冤枉了。”
齊湛敲了敲小茶幾：“要對付一個流言，只能編一個更吸引人的。”
“更吸引人的？”桐煙一楞。
齊湛道：“孟二小姐想要謀害孟大小姐，不料事情敗露，自己發慌，掉到湖裏去了。”
雖然妹妹謀害姐姐，也會讓孟家名譽受損，但流言已起，不下一劑猛料，是沒辦法把孟萋萋摘出來的。
桐煙聽得連連點頭：“如此一來，孟大小姐就成了受害人，孟二小姐再怎麽閨譽受損，對她的影響也會很小。”
“趕緊派人去辦吧。”齊湛揮了揮手。
桐煙退出門外，一溜小跑地去辦差了。
齊湛卻是重重一掌，拍在了茶幾上。孟萋萋當年那樣對他，他又何苦在意她受不受牽連！罷了，罷了，如果不幫她，他就白把她從淩波湖邊拽回來了，好歹她還送了一壇謝禮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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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瞻從齊宅出來，剛上大道，便遇見了自家的馬車，車上坐著他的母親，萬氏。顧瞻連忙下馬，給萬氏行禮，和她打招呼。
萬氏沖他招招手，讓他上了車。
車上，萬氏滿面怒容，顧瞻奇道：“娘，您這是怎麽了？”
萬氏讓人關好車窗，道：“飛軒，我正想要找你問問，那天在安樂園，孟家的二丫頭落水了？”
原來是為了這事兒，當著自己的親娘，顧瞻沒有拐彎抹角，直截了當地問：“娘，您是不是聽說什麽了？”
“是有些風言風語。”萬氏沈著臉道，“說那天在安樂園，孟家二小姐掉進了淩波湖，起來的時候衣裳貼在身上，讓好多公子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。”
顧瞻嘆道：“這事兒我也聽說了，不管是不是真的，街頭巷尾，已經有流言蜚語了。”
“我才不管是不是真的！我只知道再讓流言這樣傳下去，會把如意給連累了！”萬氏越說越氣，“如意怎麽這麽倒黴，有這樣一個妹妹？都怪羅氏沒有教好！當初孟德昭要娶羅氏，我就是反對的，一個鄉野出身的村姑，如何教導如意？幸虧我把如意抱回到衛家，親自教養了十年，不然還不知怎樣呢！”
萬氏說得是，孟莫莫再怎麽不著調，也是孟萋萋的親妹妹，她的名聲壞了，是會連累孟萋萋的。顧瞻想著，有些急了：“娘，幸虧您提醒，不然我還沒想到這一層。我這就去安排人手，把那些嚼舌根子的人抓起來！”
“那你快去！”萬氏催他道，“我現在上孟家去，好好教訓一下羅氏。”
顧瞻起身朝車下跳，臨了又回頭：“娘，您多少給羅夫人留些臉面，不然她背著您給如意穿小鞋，怎麽辦？”
“她敢！”萬氏眉頭一豎，催著顧瞻下了車。
都怪孟德昭還不回來，不然趕緊訂了親，讓孟萋萋成了她的兒媳婦，豈不什麽事兒都沒了？
萬氏暗自埋怨著，催著車夫加快速度，去了孟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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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府正房，羅氏正在給孟莫莫挑貼身丫鬟。之前的落梅，她認為不忠，不想再用了。
她挑中了碧霄樓的一個二等丫鬟叫落雪的，正打算讓人叫孟莫莫來看看，就見有小丫鬟匆匆忙忙地朝正房跑，口中還叫著：“夫人，不好了，不好了，舅夫人帶著好多婆子，打上門來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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